第539章 重创旧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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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来不敢小觑北静王，只是以往大家好歹同属开国王公一脉，还有几分香火之情，又没什么利益冲突，如今出了宝玉中式的事，却引起了他的警觉。</p>

或许水溶只想示好，拉拢贾琮，但他没想到的是，贾琮心中早已先入为主，认定他不是一般人，他这示好之举，反而把贾琮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。</p>

“是，大人放心，卑职一定下死功夫，把北静王府里里外外、各色人等细细查一遍，管教他无所遁形。”王飞拍胸脯道。</p>

“嗯，去罢。”</p>

——</p>

次日一早，千多落榜举子并国子监数千生员齐聚承天门前，领头的十余名举子举着联名折子，跪请朝廷彻查科举舞弊案。</p>

无数百姓围观声援，纷纷大骂贪官腐败，朝政黑暗。</p>

城门守军见状，也慌了神，又不敢强行驱赶，生怕伤了这些弱不禁风的书生，酿成大变。</p>

守门队正当机立断，上前好言安抚两句，见众人告御状之意甚坚，便把众举子的折子收了，代为呈上去。</p>

不多时，一传旨太监驰马出来，行到诸士子队列跟前，高声道：“陛下圣谕，尔等所诉之事，朕知矣。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，且回去读书静观，朝廷自有明断。”</p>

众举子大喜，慌忙磕头道：“学生遵旨。”</p>

那太监传完口谕，马不停蹄，飞驰而去，却不是回宫，而是望宁荣街方向去。</p>

有机伶的举子笑道：“诸位年兄，大事定矣，奸佞之辈终究逃不过法网恢恢。”</p>

“何以见得？”众人忙问。</p>

“嘿嘿，小弟乃是神京本地人，方才那天使传了圣谕，又往那个方向去，显然是去传一个人。”</p>

“谁？”</p>

“桓侯、如意公主驸马、现任锦衣卫指挥使贾子龙，这意思还不明白么？”那人笑道。</p>

众人大喜，都道：“桓侯素来嫉恶如仇，执法严明，有锦衣卫出手，那些国之蠹虫应会簌簌发抖了罢？”</p>

“说的是，说的是。”</p>

众人都点头附和，有锦衣卫出手，没毛病也要给你弄出毛病来，否则怎能显出锦衣卫的威风能为？</p>

贾琮应召急忙入宫面圣，养心殿里，诸位重臣皆在，宋睿、陈道、吕文斌等主考、同考皆跪地请罪。</p>

孟华采在一边与新党诸人幸灾乐祸，冷眼旁观。</p>

他虽是副主考之一，可并没什么话语权，也没给什么人开后门，故并无人检举他。</p>

贾琮见殿内跪了满地人，两边也站满了人，实无立锥之地，只得在最后排跪下，高声道：“臣贾琮参见陛下，恭请圣安。”</p>

熙丰帝瞪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近前说话。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贾琮起身从自动分开两边的“罪臣”中走过去，躬身道：“请陛下吩咐。”</p>

熙丰帝道：“昨晚锦衣卫便察知举子不稳，禀报于朕，如今士子们群情激愤，控诉今科舞弊，你以为如何？”</p>

贾琮道：“回皇上，臣对科考之事不太明白，照士子们所言，今科杏榜确是有些古怪，至于是否舞弊，还须彻查之后方可定论。”</p>

熙丰帝道：“从何处着手？”</p>

贾琮道：“臣以为，考生所诉之情有两大要害，一是考题泄露，私相授受；二是徇私舞弊，提拔同乡。只要从此二者入手，当有所获。”</p>

熙丰帝颔首道：“如何为之？”</p>

贾琮道：“臣以为，若是考题泄露，则彻查提前知晓考题之人并其亲近家人。</p>

若是徇私舞弊，提拔同乡，必有事先授意，可彻查誊录弥封之人，并各房阅卷官，不怕他们不招。</p>

此外，针对今科上榜士子，发出告示，自首检举，迷途知返者，既往不咎，仍许其参考。</p>

如此三管齐下，不出一两日，真相大白矣。”</p>

跪地诸人许多体如筛糠，脸色惨白，显然贾琮的办法打在他们七寸上。</p>

熙丰帝冷笑道：“此议甚善。传旨，今科杏榜取中之人身份暧昧，似有弊端，难以服众，着即废除，择日重考。</p>

有关主考、同考、提调、监试、供给、收掌试卷、弥封、誊录、对读、受卷等官吏，一律闭门思过，停职待查。</p>

至于士子所诉舞弊之情，交锦衣卫彻查，三法司协助，限三日内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”</p>

“臣遵旨。”贾琮躬身道。</p>

地下跪着的官吏一个个面色惨白，自行解下朝冠，被大内侍卫架走。</p>

师志泽、苏浩初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之色。</p>

这一手显然是新党早有预谋，借春闱出手，一夜之间打掉一位旧党大学士并许多骨干。</p>

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，他们也不敢胡乱求情辩解，只能徐图后计。</p>

霍鹏、董仪等人与孟华采、林如海等交换了一个眼色，都微微一笑，旧党这次再遭重创。</p>

贾琮领旨出来，见承天门外还有许多士子聚集，久久不散，似乎在等消息。</p>

因纵马过去，高声道：“诸位考生，方才陛下有旨，今科杏榜有舞弊之嫌，难以服众，着即废除，择日重考。</p>

尔等且回去温书，待本侯查明真相，三日后给你们一个交代！</p>

你们中间有知道内情的，即刻去锦衣卫衙门出首，朝廷既往不咎，若被查上门来，可就悔之晚矣了。”</p>

众士子喜极而泣，忙朝着皇宫方向连连叩首，称颂今上圣明，拨乱反正。</p>

贾琮微微一笑，勒马便走，朝廷上下把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，今科必须有弊，否则今上的面子怎么挂得住？</p>

而锦衣卫的责任就是把这个“弊”找出来。</p>

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，锦衣卫众高层早已在旁边候着，见贾琮出来，都簇拥过来听命。</p>

贾琮吩咐道：“雷泰牵头，南北二司通力协作，其一、即刻拿下主要考官亲近家人；</p>

其二、拿下各房阅卷官员并有关官吏，给我严刑拷问。</p>

此外，发出高额悬赏，搜集本案线索，两日内务将科场舞弊案给我查个水落石出！”</p>